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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葡萄酒将何去何从

Alvaro Palacios vineyard in Priorat, Catalunya with donkey

Published in English on 12 March 2020.

翻译:李晨光团队

2020年3月12日:旧文重发,以配合今日热情四射的品酒文章《Viñateros——更大规模、更高品质》。

2004年3月14:以下内容是为西班牙国际食品及饮料展览会(Alimentaria)所撰写的文章。上周,在巴塞罗那举办的食品与葡萄酒博览会上,我受邀在葡萄酒论坛上发表演讲,地点就在Intervin葡萄酒活动的一个角落里,现在是在它焕然一新的大厅里。周五上午的气氛很阴郁,可以理解,原因也让人心碎(刚发生的马德里火车爆炸案,造成193人死亡)。虽然我在提振西班牙斗志方面出力有限,但在随后的大规模公众示威中,这种斗志明显可见。

西班牙葡萄酒目前所处的发展阶段精彩绝伦。国际上不再需要西班牙长期以来维系出口市场的散装葡萄酒——例如,散装运往英国、被当作粘稠的黄色“西班牙苏玳”(Spanish Sauternes)出售的那种葡萄酒,这是我记得的第一款葡萄酒。这可能是一件好事,即便这意味着西班牙出口的葡萄酒总量一直在无情地下降——尽管去年法国从西班牙神秘地进口了大量散装葡萄酒和葡萄浓缩汁给市场来了针强心剂,也没能因此发生逆转。

与此同时,西班牙葡萄酒的质量和每升葡萄酒的平均价格一直在稳步攀升,毫无疑问,任何生活在西班牙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与葡萄酒在西班牙的地位和形象的大幅提升也不谋而合。对西班牙中产阶级来说,葡萄酒鉴赏力已经成为一种非常体面的休闲追求,而不再只是一种单纯的乡下村民农作活动。以前西班牙葡萄酒可不是这样。

但随后西班牙葡萄酒发生了巨大变化。我还记得当时桃乐丝Viña Sol品牌和卡塞里侯爵酒庄干白(Marqués de Cáceres Blanco)被视为与登月之旅一样奇特且充满未来感的事物。新鲜、未氧化、果味浓郁的白葡萄酒!没有一点棕色,香气口感上也没有任何氧化的感觉。

如今,我们期望所有白葡萄酒和桃红葡萄酒都一样新鲜,工艺上完美无暇,正如我们期望大多数红葡萄酒具有果味,香气纯净。谢天谢地,果味已经开始取代橡木成为西班牙葡萄酒的主要风味。

但也许西班牙葡萄酒最令人兴奋的一点是它的不可预测性。不久以前,所有的优质西班牙红葡萄酒还都是来自里奥哈(Rioja)。然后杜埃罗河岸(Ribera del Duero)迸发了,涌现出几十家新酒庄,许多最受追捧的西班牙红葡萄酒都是来自这个位于巴利亚多利德(Valladolid)的高海拔宽阔山谷。

如今,雄心勃勃、资质良好、阅历广泛的酿酒师们正在西班牙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实践他们的酿酒技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品尝了来自安普顿(Ampurdán)、比埃尔索(Bierzo)、马约卡(Mallorca)、曼确拉(Manchuela)、瓦尔德奥拉斯(Valdeorras)等地的,用国际标准来看都是顶级品质的葡萄酒,形势一片大好。作为最新出版的《世界葡萄酒地图》(The World Atlas of Wine)第五版的合著者,我开始担心西班牙葡萄酒地图的不断演变——它与整齐有序的法国产区地图迥然不同,甚至比意大利的葡萄酒地图更无政府主义和出人意料。

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已经抵达了西班牙成为现代葡萄酒超级大国这段旅程的终点。西班牙不乏仍未开发的葡萄园,该国的葡萄园面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辽阔,但仍在探索葡萄树在各个区域的风土适应性。

伴随着地理勘探而来的是对葡萄品种分类学(ampelographical)的探索。西班牙丰富的葡萄品种体系正在进行重新评估。其中成果之一是重新发掘一些以前被忽视的本土葡萄品种。卡耶特(Callet)和加罗(Garro)就是其中很明显的例子,但我也喜欢来自加那利群岛(Canary Islands)的玛月罗(Marmajuelo)、索蒙塔诺(Somontano)的帕拉丽塔(Pareleta)、比埃尔索(Bierzo)的门西亚(Mencia)、里昂(León)的普利艾多皮库杜(Prieto Picudo)等等。我希望西班牙可以保留其本地特色,不让霞多丽(不管怎样,西班牙的大部分地区对于霞多丽来说都过于炎热)、梅洛和赤霞珠等国际葡萄品种过多的干涉这种特色,我强烈的如此希望!

对比西班牙葡萄品种在国外的反响与其在本土的声誉是非常有趣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分歧巨大的慕合怀特(Monastrell),多年来,其出自莱万特(Levante)炙日热风下的红葡萄酒备受嘲讽。但它与在法南尤其是邦多尔(Bandol)产区享有一定(在我看来有点夸张)声誉的穆尔韦德(Mourvedre)其实是同一个葡萄品种。该品种同样也用于调配Château de Beaucastel Hommage à Jacques Perrin葡萄酒,这可是最昂贵的教皇新堡红葡萄酒之一。甚至在加州和澳大利亚,它已被提升到膜拜酒的地位,尤其是与歌海娜(Grenache/Garnacha)和西拉(Syrah/Shiraz)一起混酿时。

随后在西班牙,一些国外进口商将慕合怀特与其他品种尤其是美乐制作成特别混酿特供出口,此时慕合怀特在西班牙还没有较高声誉。

然后我们来谈谈歌海娜。在我的印象中,西班牙酿酒师对该葡萄品种并不是非常热衷,他们认为歌海娜本质过于粗犷,处于地位等级的下层位置,比贵族风格的丹魄低了不知多少档次。然而,与慕合怀特一样,歌海娜在西班牙之外享有更高的声誉,我坚信,在合适的葡萄园里,歌海娜应该是西班牙未被充分发掘和利用的资源。

在这样一篇短文章中,不可能给出一个全面的概述,但没有一个热爱葡萄酒的局外人在谈到西班牙时能不提到雪莉酒,以及世界上其他国家完全忽视这种独特的、物美价廉的葡萄酒的费解难题。解决方案是什么呢?我注意到,在英国蓬勃发展的葡萄酒教育机构举办的考试中,类似“你将如何振兴雪利酒市场?”等问题出现的频率简直是押题必中。我确信是有着迫在眉睫需求的进口商在幕后寻求灵感。

我听到过各种各样的建议:雪莉酒应该标注年份,以增加人们对每年新产品的兴趣和新闻报道;应该以半瓶装出售;应该与特定的佐餐食物一起进行推广。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餐酒酿制成与雪莉酒同样的酒精度来销售,当然,我相信这不会让雪利的魅力受影响。事实上,我提供了自己的广告语:“菲诺(Fino)——同样15度,却爽脆清新”。

但我要做的是,迫使那些主要的雪莉酒公司的负责人至少在一年的时间里远离赫雷斯(Jerez)的舒适环境,到他们最重要的市场中生活体验。在那里,他们应该了解潜在客户的习惯、风俗和喜好,并想办法让他们喜欢上这种神奇的葡萄酒。

下图是我们在Umami博客上找到的一张奥瓦罗·帕拉西奥酒庄(Álvaro Palacios)在普里奥拉托产区(Priorat)的葡萄园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