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a gift they’ll savour all year long. Gift a Membership Now

智利葡萄酒的新浪潮时代

Image

Published in English on 21 February 2015.

时间: 2015年3月18日 18:15 作者:杰西斯罗宾逊 来源: 知味葡萄酒杂志

最近我去了趟智利,一则为了弥补葡萄酒知识上的盲点,二则为了逃离英国可怕的冬季。由于两周前我刚重温了一下南非的葡萄酒产业,对照着看智利,发现两地的情况出奇地相似。

智利和南非都是除欧洲以外重要的葡萄酒生产国,直到现在,二者的葡萄酒产业都是以大型葡萄酒公司为基础,酿造有本国特色的欧洲经典风格葡萄酒。不过就在近几年,两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批酿酒新秀:这些新生代的生产商规模更小、更为年轻,还喜欢打破陈规。他们不带一点包袱地选择了反对传统教条,在各自国家里近10年中几乎无人问津的一些产区,用那些最古老最被轻视的葡萄藤酿出全新的葡萄酒。

南非葡萄酒的“黑地革命”(Swartland revolution)似乎预告了几年后的今天我们所笼统地称之为“新智利酒”变革的情况。两场运动之间没有因果关系,有的只是对全球葡萄酒新思潮的共同领悟:注重葡萄酒的清新、风土纯正性和葡萄园特色,而非大产量、高酒精度和酿造技术。智利新一代的葡萄酒生产商(他们可能会避免别人再叫他们“酿酒师”winemaker)主要在传统产区的南面施展拳脚,特别是马乌莱(Maule)和依塔塔(Itata)这两块一直被认为不太能出产好酒的产区。

但实际上,这两片产区拥有非常古老葡萄藤,特别是神索(Cinsault)和佳丽酿(Carignan),这些葡萄藤是二十世纪40年代和60年代的大地震后在政府的鼓励下栽种的,目的是为了在当时产区的传统品种帕伊斯(País)外增加品种多样性,帕伊斯这个品种是第一个被殖民者引入到拉丁美洲的欧洲葡萄品种,多年来一直受到轻蔑。它是如今加州传道葡萄(Mission vine)的前身,在阿根廷被称作克里奥亚奇卡(Criolla Chica)。

传统智利葡萄酒产业基本上是在以拉美的方式来诠释波尔多红酒,主要由几家实力雄厚、涉足的行业远不止葡萄酒的家族经营,旗下产业之前都建在首都圣地亚哥周边。近年来,这几大家族又先后入主新的产区,比如阿帕塔地区(Apalta)就以出产上个世纪末大受欢迎,风格丰厚有力的葡萄酒。另外,智利越来越多受太平洋凉爽雾气影响的产区,也得到了发展,出产清爽的霞多丽,特别还有长相思,还有人在这些地方试验性地种植黑皮诺。

2009年6月1日,12家智利的小型葡萄酒生产商团结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名为MOVI的团体,其宗旨如下:“智利葡萄酒行业健康发展但安逸保守,MOVI旨在为这个以正式保守、充满潜力和高度工业化而闻名的行业吹入一阵清风。”从那以后,这个穿着印有MOVI字样T恤的团体逐渐发展壮大,锐意创新且不遵从任何潮流。这项运动影响下诞生了一系列被称为VIGNO的葡萄酒,主要产自马乌莱(Maule)当地古老、无灌溉的佳丽酿葡萄藤,并按照一套严格的规则(和法国的AOC法定产区制度非常相像)进行酿造。这场变革几乎和南非的”黑土独立葡萄酒章程”(Swartland Independent)的起草同时发生,规定也非常相似(编者注:无灌溉 dry-farm会让葡萄藤因为寻觅水源而深根生长,很多专家认为根系的深度才是老藤葡萄酒复杂度的原因之一,因此在灌溉合法的新世界,很多老藤酒的生产商都会额外强调说明他们是不灌溉的)。

MOVI的团体成员都挺任性的,很显然他们看不上老派的智利葡萄酒,不过这种放肆的态度反倒使他们引人注目,甚至引得他们想要撼动的大型酒企的效仿。像拉博斯特酒庄(Casa Lapostolle)、米高桃乐丝(Miguel Torres)、圣艾米莉娜酒庄(Santa Emiliana)、乌德拉嘉酒庄(Undurraga)、瓦尔帝维梭酒庄(Valdivieso)、德玛蒂诺酒庄(De Martino)、美国杰克逊家族庄园(American Jackson Family Estates )和其中最大的一家——干露酒庄(Concha y Toro)都已经申请加入VIGNO俱乐部,想让那引人注目的标志也出现在自己的酒标上。

如果要从我刚在智利品过的几百款酒中选一款最能生动反映智利南部产区的命运转折的葡萄酒,我会选干露酒庄旗下的最新侯爵(Marques de Casa Concha)。很难相信这个曾以长相思、霞多丽、黑皮诺、梅洛、赤霞珠、设拉子和智利特有品种佳美娜(Carmenère)作为酒庄主打产品的酒庄,现在也加入了一款酒精度只有12度,来自马乌莱产区的2014年份“无灌溉帕伊斯-神索老藤混酿”红葡萄酒(2014 ‘Old Vines, Dry Farmed Pais-Cinsault’ blend)。放在两三年前,这是不可想象的。

近年来智利的气候变化加剧——安第斯山雪线明显在不断上升——当地的供水压力也越来越重,在北部产区目前只有那些最富裕的酒厂才能安享珍贵的水资源。而在世纪之交时,圣地亚哥北面的利马里(Limarí)因为常年受凉爽太平洋水体影响,很有潜力,获得开发。实际上,当地的缺水问题已经非常严重,而每个身处智利葡萄酒产业中的人都明白智利湿润的南部是他们的希望之地,就连干露酒庄在决定斥资建造新研究中心时,也选址建在马乌莱。

安德烈桑切斯(Andrés Sanchez)是马乌莱的吉尔莫酒庄(Gillmore)庄主,同时也是VIGNO的现任主席。他告诉我们MOVI和 VIGNO已经对马乌莱当地的酒农起到了积极影响。佳丽酿葡萄从1939年到2010年间,价格都停滞在100比索一公斤,而现在价格已经翻了10倍,涨到1.5美元一公斤。由于大型酒企入驻,当地的土地价格也一路走高。现在,年轻一代终于在这片土地上看到了未来。

可是智利人当然并不止步于马乌莱。当很多小型生产商向安第斯山脉的深处挺进来酿造高山葡萄酒时(编者注:海拔越高气温越低,这样出产的葡萄酒通常更为清爽),越来越多的人倒转向了比马乌莱更靠南的依塔塔(Itata),其中就包括了一些传统酒企。依塔塔的本地品种是神索和麝香葡萄,被德马蒂诺(De Martino )为代表的酒企用于以全新方式酿造置于被称为tinajas的陶罐里陈化的葡萄酒,广受好评。

在马乌莱和依塔塔生长的主要都是都是藤间距很开的灌木式老藤(不做牵引的葡萄藤架形),在没有施加任何农药的环境中生长;而北边肥沃的中央河谷(Central Valley)辅以棚架的高产葡萄藤则完全不同,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出产品质可靠,价格公道的国际葡萄品种的葡萄酒。许多中央河谷的酒庄现在都采用100%机械化生产,部分是因为中国对智利铜矿的大量需求导致劳动力都集中在矿产而非葡萄园里。干露酒庄的总酿酒师马赛罗帕琶(Marcelo Papa)说:“与其苦等人手我情愿使用机器来适时生产。”但和北边不同,马乌莱和依塔塔的老藤需要手工照料,MOVI的宗旨之一正是复兴当地的经济(提供更多工作机会)。

目前,智利和中国之间的葡萄酒贸易交流颇为密切。中国已经是当今世界最大的葡萄酒市场之一。而去年实行的自由贸易协议(零关税),使得中国从智利进口的葡萄酒数量骤增,智利跃升为中国第二大葡萄酒进口国,仅次于法国。

我推荐的一些“新”智利酒

以下是我最喜欢的智利“新浪潮”葡萄酒,来自马乌莱、依塔塔,或安第斯山区的高海拔产地,但我也品到了不少风格更为传统的佳酿。

Aristos, Duque d’A Chardonnay 和 Cabernet Sauvignon 2010 Cachapoal

Bodegas Re, RE Nace Carignan de las Tinajas 2011 Maule

Concha y Toro, Marques de Casa Concha , Old Vines Dry Farmed Pais-Cinsault 2014 Secano Interior Maule

De Martino Muscat, Viejas Tinajas 2013 Itata

Garcia y Schwaderer, Bravado Red Blend 2013 Itata 和 Mourvèdre, Piedra Lisa Vineyard 2013 Itata

Gillmore, Vigno Carignan 2011 Maule

Koyle, Don Cande Muscat 2014 Itata

Pandolfi Price, Los Patricios Chardonnay 2012 Itata

Tabalí, Roca Madre 2013 Limari

Miguel Torres, Vigno Cordillera Carignan 2012 Maule

Undurraga, TH Pais-Cinsault 2014 Secano Interior Maule